“我们”意义的想象

我们常常谈起严清。谈起严清，自然就想到了他的才情、才气、才华，当然还有他那十分可贵的真诚。我经常向严清请教，在和他的聊天中，我学到了很多。他给我很多启发和建议。

当今谈起严清，又增加了另外一些内容，那就是他和他的徒弟们。他的徒弟们，和他一样，有朝气，有活力，有才智，为我们展现着特殊的美丽，也为他们自己展现着无限的可能性。向严清学习的同时，我也向他的徒弟们学习。

严清和他的徒弟在一起，他称之为“我们”。如今的“我们”，已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人称代词，成为一个十分现代的，乃至后现代意义的社会学概念和哲学概念。“我们”，亲切、温暖、自豪，孕伏着精神价值，彰显着团队力量，十分温润，又有一种思想的张力。“我们感”，实质是责任感、使命感，是集体感、力量感。用“我们”做严清和他徒弟们故事集子的名字，特别有意蕴。这一书名，我们喜欢。我们要让“我们”流入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，大家都应该这么介绍自己：我们。

我自然应该称严清和他的徒弟们为“他们”。不过，我说的“他们”就是“我们”，我和“他们”也应该是“我们”。这就是“我们”这本书给我们的价值启示和意义想象。

“我们”——共同体。齐格蒙特·鲍曼在《共同体》一书的“序曲”中。说：“‘共同体’给人的感觉总是不错的；……‘有一个共同体’、‘身于共同体中’，这总是好事。……我们认为，共同体总是好东西。”共同体好在哪里？好在志同道合者的聚焦。这一聚焦是自然的，而不是强制的；是草根式的，而不是行政式的；是发自内心的，而不是貌合神离的。严清的徒弟们对这共同体的共同感觉是：开心，快乐。鲍曼的研究结果亦是这样：“它所传递出的所有含义都预示着快乐，而且这种快乐通常是我们想要去经历和体验的。”正如鲍曼所言，在这一共同体中，严清和他的徒弟，总是互相倾听，总是有人紧紧地握住我们的手，总是不会要求我们用东西来抵押和如何报答，“我们的责任，只不过是互相帮助”，而且“帮助”总是及时到来。

“我们”——一个学习和交流的平台。我领悟，“我们”在一起实际上获得一次又一次的机会。教师在发展过程中，有没有机会是不同的。当今具有影响的教学论专家，美国哈佛大学的达克沃斯教授就这么说，一个人是否有创新，就在于这个人是否有精彩观念的诞生，而精彩观念的诞生“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拥有精彩观念的机会”。严清给他的徒弟许多机会：上课的机会、讨论的机会、聊天的机会、写作的机会，这些机会聚焦在学习上。他们离不开对书的阅读，对作品的讨论，对生活的意义阐释。学习者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阅读者。严清本身就是一个读书人，他可以随时背诵名家的名篇名句，他可以随手拈来经典的话语来佐证他的观点，阐释其中的深意。这是一个很高的平台。平台的一边是尊重，平台的另一边是倾听。站在平台上，我们才会成为真正的“我们”。

“我们”——反思性的实践家。我不能说严清是思想家，但他肯定是思考者；我也不能说他的徒弟们只是实践者，他们肯定是实践家。正是严清和他们在一起，把思想和实践统一起来，把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，在理论观照下，以反思为主要方式，研究课程、教材、教法，研究教学特色、教学主张、教学风格，研究儿童、儿童文化、儿童精神。他们渐渐成为反思性的实践家。往深处讲，他们实际上是在创建一种实践性理论，这是一种实践智慧；他们也是在建立一种研究范式，这是一种个性化的，但有普遍意义的、可行的，又有深度的研究范式。教育专家、教育名家、教育家往往从反思性实践家开始。我相信，“我们”中会出现我们期盼的神圣景象，尽管这一期盼的实现还有一个较长的过程，但我们满怀希望、满怀信心地期待着。

无疑，严清是“我们”的核心，他是师父，是导师，是领袖式的人物。他把大家凝聚在一起，不断引领、提升他们，靠的是什么？除了才情、才气、才华还有什么？除了真诚、热情还有什么？我以为是方式。软实力的提出者约瑟夫·奈说，文化应该以一种谦卑的方式去联系人，这种谦卑的方式是吸引人的方式，是影响人的方式。这就是文化。严清深知文化的力量，也自然地运用文化的方式，去建设“我们”这一共同体。这种文化的方式，首先是道德的方式，其次是学习的方式和研究的方式。这样的方式最终凝练在魅力上：人格魅力与学术魅力。

在写这篇小文时，我眼前常常浮现出严清那神采飞扬的形象，常常浮现出他的徒弟们一张张生动智慧的脸庞。这是一张张照片，会定格在某一个节点。在这一张张照片上叠印的是两个大大的字：“我们”。“我们”不会淡化，更不会淡出，只是向远处推去，又向近处拉来。这某一个节点可能在课堂，可能在论坛，可能在写作，可能在对话，总之，“我们”到处都有节点，因为“我们”是真诚的，是温暖的，内心是强大的。